温蒂从桌上跳下来。
“我觉得,你把别人的喜恶看得太重了。确实,你有着让人发自内心喜爱的资质,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儿,清爽纯净的笑容仿佛能洗涤心灵,实力也是出类拔萃,凌厉华美的剑影想必牢牢地俘获了许多人的心吧。在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你看来,却是我显得怪异了,怎样都好,你可以说我嫉妒、反复无常,无所谓。我也说了,我并不讨厌你,关于你,不管是我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都没有令我反感的东西,可我就是对你提不起心思,无法对你笑,就是这样。不过啊,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做不到弃你不顾,当你陷入了窘境,我会毫不犹豫走向你,呵,很奇怪吧,是啊,很奇怪,我居然会关心一个‘不缺爱’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呢。”温蒂看向妃羽裳,叹了口气,说,“就这样吧,我说的已经够多了,希望你能理解,不要过多纠结此事。”
两人对视着,也许只过了不到两秒,她不知道。对于温蒂,她好像得到了答案,又好像一无所获,仍然半知半解。她习惯于依照心意行事,单纯,哀喜好恶写在脸上。但是,温蒂不是这样,她想得更多。
午后,风停雨歇,天空中出现一道绚丽的彩虹,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像是神秘的山涧流水,交叉地倾泻在餐厅的各个角落,将雨天的沉闷和阴霾扫得一干二净。
妃羽裳百无聊赖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映照着阳光,雪纱衬衫外光滑细腻的肌理白里透红,水蓝织锦束腰马甲勾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腰线,墨色缎面及膝百褶裙下线条优美、**精致的玉腿虚靠在一起。
“啊呀,藏在这儿呢。”
妃羽裳抬起头,见到埃丝特梅拉和那位头发很长的金桂骑士正向自己走来。“太高了……”她默默肯定对埃丝特梅拉的印象。
“下午好,学姐。”妃羽裳叫道,另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先这样称呼吧。
“(餐厅)只有你一个人么?”埃丝特梅拉问。
妃羽裳点点头,说:“已经过了用餐时间,很少有人来,所以就是学姐看到的样子了。”
埃丝特梅拉笑了笑,赞同道:“理应如此,能不能请羽裳帮我们拿点儿吃食,不过我们用过了午餐,茶点就好。”
“学姐要点什么?”
“你说呢,悠?”埃丝特梅拉将问题抛给同伴。
叫“悠”的女子白了她一眼,转而笑着对妃羽裳说:“羽裳,我叫伶舟悠。”
“悠学姐。”
“学姐啊,好多年没被人这样称呼了,”伶舟悠眨着眼睛说,“仿佛,回到了在学园的日子呢,那羽裳,上一壶大吉岭红茶,点心……你说吧。”她在问埃丝特梅拉。
“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好,这样吧,羽裳,你随意拿一些喜欢吃的,我这人不挑的。”
(可爱的羽裳学妹亲手挑选的东西吃起来肯定别有一番趣味)这话她没说。
“两位学姐稍等。”
伶舟悠一边摘下手套,说:“是你让羽裳叫学姐的。”
“多好呀,可爱的少女用娇腻甜美的声音呼唤名字,好像年轻了几十岁,心情也变得畅快无比。”
“嗯。”伶舟悠看到桌上摆放的梅花,感叹道:“这棵树长这么大了。”
“谁说不是,”埃丝特梅拉说,“她若是见到了,定会开心的。”
“但愿吧,你昨天去见了阿莱克希丝,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实质进展,”埃丝特梅拉恼道,“这边事情了结,我们到北境去吧。”
“也好,亲眼去看,或许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委托给佣兵总归不太可靠,”伶舟悠说道,“人选上,我看带上贝尔缇优吧,当作首次试炼了。”
“正合我意,”埃丝特梅拉赞同道,“她的实力很强,唯独缺少经历,北境鱼龙混杂,若她能凭借自己的力量适应下来,我想她不日便可独当一面。”
“问个问题,要是赛奥法诺同行,和她同为‘盈竹痩柳’的你打算如何?”伶舟悠调侃道。
(埃丝特梅拉和赛奥法诺因其傲人的身高得名“盈竹痩柳”,她们似乎相处得不太融洽?)
“哎呀,你怎么也说这种话!”埃丝特梅拉嗔道。
伶舟悠微微一笑,不以为然。
刚好妃羽裳端着茶点过来。
“圆熟醇香,滋味浓厚。”伶舟悠对妃羽裳泡的红茶赞不绝口。
“唔,好喝。”埃丝特梅拉说。
伶舟悠:“……”
“学姐们喜欢,我很开心。”妃羽裳红着脸说。
“羽裳怎么站着?快来一起坐吧。”埃丝特梅拉说道。
“对啊羽裳,现在也没别人,坐下来和我们喝茶说话可好?”伶舟悠说着拿了一个空杯倒上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到妃羽裳之前坐着的位置上。
“谢谢学姐。”妃羽裳坐下来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羽裳,”伶舟悠叫道,妃羽裳看了过去,“我希望你叫我‘悠’,当然,不是说学姐这个称呼不好,听着也显年轻,可我真的不小了,比两个羽裳还老呢。”
“学……悠要求的话。”
伶舟悠舒了口气,说:“这枝梅花,可是出自后园?”
“诶!你知道?”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它才这么高呢,”伶舟悠抬起手比了一米多的高度,说,“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现在想必开得很漂亮。”
“不去看看么?”
“不看了。”伶舟悠摆摆手道,“不过,你可以问埃丝特梅拉。”
“我?”埃丝特梅拉看看伶舟悠,瞅瞅妃羽裳,若无其事地说,“还是算了,一棵树有什么好看的。”
两位金桂骑士的交流在妃羽裳听来就像是打哑谜,她们在说后园那颗榆叶梅,其中的隐情却是妃羽裳不知道的。
“羽裳,你来这里(学园)多久了?”伶舟悠冷不丁问道。
“不到一年。”
“你好像不是好奇心强、爱走动的人呢。”
“为何这么说?”
“这个嘛……感觉。”
“讨厌。”
伶舟悠笑了出来,说:“刚才羽裳一个人坐在这儿的时候,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妃羽裳老实回答。
“那就纯粹发呆了。”
妃羽裳不置可否地眨了下眼睛,说:“好奇心强的人大概不会让自己闲下来浪费时间无所事事吧。”
“你知道呢,”伶舟悠说,“听说你报名了副会长选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加入圣虹骑士团,当然,是在你毕业之后。”
“其中有必要的关联么?”妃羽裳问。
“有,也可以说没有。”
肯定又否定,妃羽裳实在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矛盾,完全相反的答案。
“是不是说毕业后仍旧可以和学姐们生活在一起?”
“你在意的是和学姐一起生活么?”伶舟悠反问道。
妃羽裳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学姐们温柔、漂亮,和她们在一起,我很快乐,虽然不能日日见面,偶尔能见到也让我开心呐。”
“羽裳真有趣。”伶舟悠柔柔微笑,说,“谁要是有幸得到了你的欢心,肯定所有烦恼都不存在了,不知羽裳心仪的幸运儿是谁呢?”
“讨厌,悠真讨厌。”妃羽裳双颊爬上飞红,嘟囔着。
“还真的有?”伶舟悠惊讶得合不拢嘴。
“哪有的事!”妃羽裳反驳道,“悠欺负人,你们说的话我好多都听不懂,听得懂的却是,却是那种话……”
伶舟悠感到惬意无比,她原以为这种毫无营养的废话简直是无聊之极,现在她觉得有点儿喜欢。
“啊,我知道了!”
伶舟悠和妃羽裳齐刷刷瞪着埃丝特梅拉。
“我知道,”埃丝特梅拉扬起嘴角,说,“羽裳是个非常贪婪的女子。”
“啊?!”妃羽裳惊呼着瞪大了眼睛。
伶舟悠却说:“深有同感。”
“你,你们……”妃羽裳站了起来,满面通红,气得说不出话。
伶舟悠取了一块饼干优雅地咬了一口,合上唇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妃羽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角竟湿润了。今天是怎么了,先在温蒂那儿未讨到半点儿好,再有这两人毫无缘由的变着法儿损她,难道她就这么讨人厌么。
伶舟悠和埃丝特梅拉对视了一眼,事情大条了……
可现下她们也不好做什么,只能等妃羽裳气消了再做打算,好言安慰或者做出补偿。于是,两位声名显赫的金桂骑士,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深刻检讨自身行为。
妃羽裳的泪水终究没有落下,她还记得沙利尔说的话,不能轻易落泪。拿出帕子抹干了眼角,她看向身前的女子,说道:
“谢谢你们。”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她们惹她伤心了,是罪人啊,为何她还要道谢……
“现在我知道了,”妃羽裳说,“原来我是个贪婪的人。”
“不是,”埃丝特梅拉急道,“我瞎说的,羽裳你别当真。”
伶舟悠也说:“都是我们的不是,你和我们不过才见了两面,我们却平白无故说那种浑话,我向你道歉,羽裳你没有一点儿不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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